“道君考虑过与我的关系吗?”
“何意?”
簌簌故意倚在他身上,暗示道:“我记忆全无,与道君素昧平生,却走得这般近,不是很安心。”
时微明搁下杯盏,语调仍是淡淡的:“为何不可走得近?”
簌簌心知同他讲不明白男女之情,旁敲侧击问:“那您是喜欢观舞还是听曲?”
时微明如实道:“我不知何谓‘喜欢’。”
簌簌绞着长发,只觉费心启发一个无情人颇没意思,折腾了一日,有些疲惫道:“道君近日不是在查邪修?专注一事也方便些,要不近日道君先去别处歇脚,待我想清楚这段关系再联系,如何?”
白日忙着群芳会,时微明这般老实的性子,一个人留在这里,迟早被那帮如狼似虎的姐妹吞吃了。
她盯上的男人,自己放弃前,谁也碰不得。
簌簌自顾自盘算着,全然不知她以为的“老实人”,心中早已长满一片乱草般的邪念。
魔呓在枯荒的恶原上轻吟:“这可坏了,好不容易教她忘了往事,却还记得要远离你。”
从前不能顺她的意,决裂割席是他咎由自取;如今处处顺着她的心意,为何还要与他疏远?
她是花妖,天生便要招蜂引蝶,吸引无数人的视线。若想独占,只有——
“杀了她。”那声音道。
不,不能!
时微明猛地攒住她的腕,似是在赌咒发誓:“我不伤你。”
他反应剧烈,簌簌只当是拒绝得太直接,安抚道:“道君稍待我两日可好?”
见时微明不答,簌簌忙清唱了一句歌词:“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”
若是久长——最诛心的,便是听她谈长久。
簌簌还想再宽解两句,却见时微明在她周身落下数道护身诀,拂袖起身。
“道君为何这么晚还要出门?”
“查邪修。”
她看着桌边不知何时搁下的纸鹤,隐约感觉时微明真正想说的是:等你找我。
往日察觉她的拒意,大多男子都是死皮赖脸、威逼利诱,这个人却要主动让开距离吗?
簌簌心中触动,把桑落一并抱上床榻,翻来覆去问:“你说,他地位不凡,为什么偏选上我?”
她承认,如今心上的确有点小涟漪,但说不准某日就会变回原本的静水。是愈挫愈勇,趁热打铁往前走一步,还是见好就收以防赔本,的确要好好思量清楚。